找到心中的鑰匙

◆台北 連靖婷

  自小,渴望母親能多看我一眼、抱我一下,但母親始終都是擁抱弟弟;我只能在一旁默默觀看,拉著母親的衣角,挨著行走……母親的行為,深深影響著我。

  雖然隨著年齡增長,在母親鼓勵支持下進入護理學校就讀,透過「人類發展與學習」的課程,孩提心中的疑問慢慢釋懷。但我始終不明白媽媽的邏輯:「因為妳是姊姊,所以……」,因此一樣是孩子,我總是需要先做家事?先幫媽媽提東西?永遠出門前要第一個整裝戴妥?自幼以為如此表現,讓母親滿意後,可以換得母親的讚賞與微笑。

  學校畢業後進入白色巨塔工作,十七年來曾陪伴許多癌症病友走過生命幽谷,陪伴家屬走過失親過程,一直以為在職場上的磨練學習,及照顧病人與家屬的經驗,我早已對生死瞭若指掌。然而,一次陪伴一位大腸癌末期病人時,看著他緩緩抬起頭問我:「我真的要死了嗎?死後我會去哪裡?護理長,我真的很害怕!」我的內心為之一震,正思索該如何回應的同時,冒出的念頭竟是:「其實,我也很害怕死亡!我該說出口告訴病人嗎?」這心中的糾葛盤旋多年。

  營隊四天的課程,從人的一生做為起點,撼動人心的畫面,勾起我對死亡的害怕,更加思索,人死後往哪裡去?第二天在「無限生命、無限希望」課程中,透過講師的帶領,從揭開生命的密碼開始探索生命的組成,那是我的工作專業領域,卻赫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不足。

  透過學習後,知道其實生命是不會死的──心靈才是主宰,身體只是展現;身體會壞滅,但心靈能相續;所以生命永恆,死亡只是一道門,走過去後,是無限生命。原來,人是一世又一世的相續,只是此生此世的我,角色是從孩子、長女、學生、護理師、屬下、妻子、護理長、媳婦到師長的轉變過程,而人與人之間的擦身而過、相見、相識、共事、同住是緣與份的結合。既然如此,更應惜緣、修身與觀功念恩!

  茅塞頓開的我,聽著每位講師訴說的生命故事,我感動、流淚,也不斷深思──很感恩,我找到了心中的鑰匙,不論是面對母親或死亡。

  不僅於此,學員與法師的「心靈對話」,更讓我將教師這份神聖的事業,結合了無限生命做思考。猶記法師回答學員提問時談到「法鏡內照」,學習正向思維後,必須先內化才能行持,所以自己必須先行改變。因此,身為師長的我,必須更加謙卑學習,學習當學生,精進自我,改變自我,才能進一步影響學生。

  另一個打動我的精彩對話是,「佛度有緣人,面對不佳的無緣學生,是否可以不度?」法師說明佛陀度人的過程是先種因緣,若有緣今生可先度;若遇無緣者,先種下因緣,於今世或下世有緣時再度化。這讓我更加領悟人與人的相處是善緣善果的修練,也就不會引起憤怒的負向情緒,生活會更加快樂。

  身為老師,總覺得在教育道路上孤軍奮鬥,透過營隊,我交到了一群杏壇好友。深知結緣不易,我們立刻在社群網站上建立群組,也將活動中的點滴記錄下來,讓同組老師可以有相互分享的平台,期許這力量可以繼續發光發熱——我們先擁有快樂人生,才能引領孩子成長。謝謝福智文教基金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