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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以回報的愛
隨著我進入大學，爸爸、媽媽年紀也過了半百。力氣很大的爸爸會說：「現在不像以前壯得像牛一樣了，真的老了。」國中時和媽媽坐電梯，她都會看著鏡子挑、拔掉白頭髮，但我上高中後，她看到鏡子就會笑說：「不用拔了，現在挑染就好了。」 長大以後，知道家裡的一些事，比如說房貸，我爸還要繳到六十歲呢。他把我捧著、養著，到我大了可以自己站在人群時，回首看他卻是疲累的身影了。在人生劇場的其中一齣，我的戲似乎正要上演，卻發現快謝幕的他。 一支山寨機 爸送給媽和我一個新年禮物─很漂亮的3G手機。雖然是山寨貨，但一樣有很好用的功能。不過說實話，在電話中聽到有這樣的禮物不大喜悅，尤其聽到價錢的時候。 一則，覺得沒有必要。現在用的手機爛歸爛，但仍堪用。二則，剛上網填完學貸的申請，聽到爸買新手機，有一種：「那我幹嘛辦貸款？」的賭氣感。我不爽地跟媽講：「買兩支手機的錢可以讓我不用借兩次書籍費了。」 後來發現這款手機似乎沒有本來預想的錄音功能，就起了完全不想用的心，還要換sin卡、找變壓器，真是麻煩。我就口氣不大好的跟爸說自己的想法：「我不需要用那些（照相功能……）呀！」「那麼新一台，我帶著摔來摔去很麻煩。」爸就講：「你就用用看嘛，應該很好用，3G的耶！」「同學看到一定會覺得很ㄆㄚ啦！」「用壞沒關係。」我的心中不禁浮現很多以往的畫面，這就是很想要給我們最好東西的爸爸。再想到，當他想給予，卻被我斷然拒絕時，還要委婉相勸，內心又有何感覺？ 媽媽跟我說，爸是覺得以前我們小時候，同齡的孩子在玩很多好玩的東西，我們都很乖沒有要，他也沒什麼能力。現在有一點能力，很想給我們一些好東西。
平衡不等價 今年三月爸爸生日，他剛好排假從廣州回來。我就在火車上寫信祝福爸爸。其實準備禮物給爸爸的時候，我覺得有些奇怪，因為是用他賺的錢買禮物給他，而且真的不知道要買什麼？後來我買了一雙有機棉襪，還設想爸爸可能會笑說：這雙襪子的錢，他在大陸可以買一打呢！不過他後來收到禮物時是說：「沒有啦，那邊襪子也沒有那麼便宜啦！」 我和很多人感覺一樣，在生命中我受過父母太多恩情，總覺得要怎麼樣才能報答，不論給他們什麼，似乎都沒有一個可以讓永遠不等價的狀態達到平衡。每當想及此，我就會感到自己要好好努力：儘量聽話、不敢做讓爸媽難過的事，玩歸玩，但要把書念好、讓自己過得很好、活得很踏實…… 小時候，爸跟我和弟說過：「長大買個Benz、BMW給爸爸開嘿！」長大了些，有次又和他談及此事，他就改口說﹁有Toyota就不錯了。」在給爸生日禮物的信裡，我就提到這件事，並和他說：「真的覺得對您無以回報，因此想著您生日時能做什麼呢？這周末剛好要去寺院，希望為您供燈祈願，自己也認真學習，將來真實報答您的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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