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塊小海綿蛋糕

台北 桂承棟


  感念母親的時候,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就是母親常常在全家準備就寢的時候,一個人坐在小矮板凳上搓洗著一大盆衣服。炎炎夏日,母親的汗水一直往水盆裡滴,當時的我沒有想過,當她洗完衣服,剛才洗的澡也等於白洗了。

  還有一件難以忘懷的事,初三下學期,學校通知我因為不及格的科目太多,無法畢業了。當時母親在學校任教,而且是相當受到同事與學生敬重的老師,面對如此不成材的兒子,一定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力吧?

  但是母親一句責備我的話都沒有。隔了幾天,我放學回家的時候,母親竟然拿了一個當時要花好幾塊錢才能買到的小海綿蛋糕給我。她跟我說:「今天是你生日啊!」現在想起來,母親對讓她在親友面前抬不起頭來的兒子,還能夠記得幫他買個生日蛋糕,那是怎樣一種充滿包容的愛啊!

  在另一方面,母親對我道德觀念上的要求卻是完全不讓步的。像是不取非分之財、不可以說謊、對長輩要有禮貌等,真的給我設定了一個終身遵行的準則。後來,當我讀到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有關「知母、念恩、報恩」的內容時,真的有一種母恩浩瀚的感覺,也漸次感念到,佛陀對眾生的愛沒有時空的邊際,更是不可思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