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柿正黃的時節

台北　慧香

　　秋天是果實成熟的季節，每年這時候，苗栗苑裡謝美妹師姐的農場，到處結實纍纍，先是柚子成熟了，接著樹十棵百年柿子樹也傳出採收的訊息。

　　今年中部同修邀請北部義工一起分享採收樂趣，終於圓了我的願望，得以親訪這塊有機經營的土地，並一賭農場主人謝美妹師姐的丰采。

　　果樹圍繞著謝師姐的老厝，近一甲的土地上，老厝左方、後方有香蕉林，右方是矮生的柚子樹，其他大部份以柿子樹為主，木瓜、柑桔、零星錯落其間，地上雜草居多，仔細看也有地瓜葉、芋頭或瓜類作物，有些藤蔓肆無忌憚地爬滿果樹的樹梢，理直氣壯，活得生意昂然。

　　進入農場之前，早有同修告誡在先，大黑螞蟻的威勢人，不可輕忽。果然農場中四處走動，數量最多的眾生，就是又大又黑的螞蟻，地上走，樹上爬，果實上也少不了牠們的足跡。

　　因此，我們全副武裝，能遮能包的地方盡可能遮掩，手腳四肢也噴上濃濃的香矛油，各小組領著工具開始採收柿子，中部同修行前詳細說明示範，叮嚀大家做個溫柔的採收人。

　　每一組分配一區，有人拿高枝剪，有人用剪子，有人傳接果實，有人負責用毛刷，刷去柿子蒂頭上的黑螞蟻，有人則接手粗略分收裝箱。沒有多久，這一片原屬植物、昆蟲、鳥類的世界，已充滿另類的聲音。

　　大家看到樹上果實都非常興奮，儘管要冒著被黑螞蟻咬到的風險，卻願意嘗試自己親手摘世的心情。我摘到手的第一顆柿子差點落地，原來果蒂上竄出大黑螞蟻，沒來得及刷掉，就紛紛往我手上跳，幸好帶著手套，我告訴螞蟻：「不要急，不要慌，我送你們回到土地上，你們熟悉的地方！」

　　謝師姐的柿子大都是硬柿，偶有一、二棵軟柿。有一位師姐摘下一顆難得一見的紅柿子，只嚐了一口，就張口不能下嚥，原來柿子還不夠軟，即使變紅了，仍澀味十足。

　　在樹從中找柿子時，我們見識到黑螞蟻在枝亞間築巢，雖然簡陋，但以牠們的身軀要搬運枯葉、泥土上樹是多麼不容易的事！我們工作累了會停下來休息，但是螞蟻似乎不懂什麼是辛苦，牠們來來去去，忙著找食物，找材料蓋房子，也和人們一樣忙忙碌碌過一生。如果我們工作的背後沒有更有意義的目標，和螞蟻其實沒兩樣！

　　農場主人謝師姐一直到午餐師才出現在眾人面前，她的公公病危住院，為了照顧病人，就任由我們這一群在她家裡、農地上當起主人來。她靦腆的笑容，沒有客套話，真誠的心意，看待大家就像一家人。

　　當她拿起麥克風時，笑稱麥克風比鋤頭還重，請她談一談自己，還真不知從何說起。

　　她是一身樸實的莊稼人，個性內向木訥，習慣赤足接觸大地，而腳上那雙「真皮」皮鞋，在家裡或雜草叢生的農場、平地或崎嶇的山路，不但行走無往不利，扛起重物時，也能健步如飛！

　　許多人退避三舍的蚊子、螞蟻能在她身上去留自在，覓食或遊蕩，她毫不在意。

　　她一個人住在這棟老厝，夜不閉戶，出門也從不上鎖，天天過著太平年。

　　她在這片土地上，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，以汗水澆灌、以悲願施肥，年年期盼豐碩的果實供養法人。

　　她的學識不多，也不懂高深道理，只因相應廣論和師長，便決定用她唯一的專長，集聚成佛的資糧。
從謝師姐身上，我能學到什麼？

　　望著園子裡一棵棵走過百年歲月的柿子樹，不僅老當益壯，更活出多采多姿的生命力，她們的果實雖已離枝去，今年的努力也足堪告慰主人的悉心照顧。經過這群義工朋友的用心，清除枝幹上的藤蔓，使老樹終於又可以輕鬆自在的伸展枝亞，接受更多陽光的眷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