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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覓麥芽糖的原點

──吳信國散發手作的感動

◆台北 陸樓

手作麥芽糖的原點,竟從這座烤披薩的泥窯出發?(農場主人吳信國)

  逛田裡有腳印市集,不只採買食材,還有機會欣賞農友結合環保的藝術創作。「法瑪斯特有機農場」攤位人群圍繞,除了試吃不同風味的手作麥芽糖驚豔味蕾,擺放農產品的手作「四季桌(季節桌)」也是吸睛的焦點。

  當人群愈聚愈多時,想和農友多聊個幾句,似乎要排隊了。來自南投埔里的農場主人吳信國連忙說:「不忙做生意,分享生活才是重點。」自己快樂過生活,也希望把快樂分享給身邊人。

 

塑完泥窯去種麥

  當初在內地工作的吳信國,一心想著:「為何要離鄉背井、拋妻棄子,過著流浪般的日子,只為了賺取微薄的收入?」想開了,決定返台與家人一起品嘗人生的酸甜苦辣,「我們要的是快樂過生活,而非認真去賺錢。」所以,有機農耕、經營民宿、手作木藝等,都是業餘的工作。

  在吳信國看來,人生最快意的事,莫過於親自動手做。為提供民宿客人具特色的餐點,他以山上的泥巴做窯來烤披薩。泥窯烤出來的披薩有迷人的柴燒香氣,還有一分難以掌握的不確定性,讓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。頭腦靈活的他想著:「既然可以烤披薩,就可以烤麵包囉!」就用進口麵粉,親自做麵包。

從種子化身綠芽,小麥變變變。

  長期使用進口原料後,他又思撥出三分地種麥、磨麵粉:「也許不敷成本,但人生不只營利而已,耕耘的過程或許才是最大的享受與學習機會。」殊不知,考驗接踵而來。

  取得種子,是耕作的起步。台中大雅是台灣小麥的產區之一,當他興沖沖趕到大雅農會選購麥種,不料,農會人員說明:「因為與金門酒廠契作,所以不能出售麥種。」失望中意外獲得擁有麥種的農友訊息。但這位農友願意出售的量,不足以供應三分地的耕種。於是,第一年的麥田耕種,以留種為主,隔年才有足夠的數量。

 

收成之後是考驗

  從未種過麥的吳信國,從提供種子的農友得知:「小麥與水稻都是禾本科,兩者的培養與成長方式差不多,只是耐寒又耐旱的小麥管理比較簡易,不需泡水,適時補充水份即可。」以埔里地區而言,十一月中旬天氣逐漸轉涼,他於此時以最簡單的撒播方式,再用中耕機稍微翻土一下完成播種工作。當小麥不斷分蘖、成長之際,埔里地區的冬雨適時適量補充了麥田的水分,不須費力管理就可以等待收成。

  「撒播後,就等著收成了。」他津津樂道採自然農法栽培作物的好處。即使小鳥、老鼠等田間常客造訪,他也任由牠們自在活動、自由覓食。隔年三月,綿綿春雨滋潤下,金黃麥穗搖曳麥田。然到了收割時節,卻無法找到願提供小面積服務的專業收割機業者。轉眼清明將至、梅雨要來了,小麥就快成熟落地,他不得不靠人工採收。

  接下來的脫殼又是一大難題。若是少量的小麥,曬乾後敲一敲、打一打即可,可是三分地的小麥必須尋求專門的碾米廠,但「麥粒的韌性與稻穀不一樣」,碾米廠老闆表明愛莫能助。最後,還是靠人工把小麥「滾」下來。

 

意外傑作麥芽糖

各式風味麥芽糖,好吃又吸睛。

  費工費時收集了八百公斤小麥,等待磨麵粉。但麵粉廠老闆一次以十公噸的量起跳,看樣子又要親力親為了。終於磨出麵粉來,豈知台灣小麥蛋白質含量較少,麵粉筋性太低,且全麥粒研磨筋性更低,製粉率約六到七成,不適合做麵包,只能做蛋糕,「得來不易的小麥,除了做蛋糕,還能做什麼呢?」吳信國心中浮現兒時歡樂記憶的麥芽糖,其原料就有小麥,可是麥芽糖如何做呢?

  吳信國的鍥而不捨,感動了太太陳美玲,因此,中興大學外文系畢業的她,回母校尋求農特產班的支援。不在課程規畫內的麥芽糖製作,老師願意安排插入,但有一個條件:「要先培育小麥芽。」陳美玲以自家種的小麥,幫全班孵小麥芽。皇天不負苦心人,小麥芽真的孵出來了!

  不見光培育嫩黃的小麥芽約五公分即可採收,絞碎後的小麥芽結合蒸熟的圓糯米,分別加上自家種植的鳳梨、柑桔、洛神、桑椹等,再以傳統方式熬煮製成。沒有添加任何化學合成添加物的各式風味麥芽糖,有別於傳統市售的硬質麥芽糖,可以直接沖泡飲用,也可以當成果醬塗抹食用。

吳信國巧手製成的木拼圖(下圖)、四季桌(上圖)。四季桌上除了展示的農產品,還有一隻可愛的穿山甲──法瑪斯特有機農場裡的綠保動物。

  雖然製作麥芽糖的過程坎坷不斷,但他明白:「事情的過程比目標的達成更有意義,這聽起來再簡單不過,但並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心領神會。」

 

匠心獨運木藝品

  除了從下麥種到產出麥芽糖,全程手工化,擁有一雙巧手的吳信國,也常常化腐朽為神奇。他說:「木工廠剩下的檜木、香杉、山毛櫸⋯⋯這些好木料,丟了實在太可惜,如何再生利用呢?」他匠心獨運,將小塊木料製成唯妙唯肖的十二生肖、各式木拼圖,以及為了因應季節更換擺飾而設計的多層「四季桌」,搬到市集後成了農產品展示櫃。

  擅於資源回收再利用的吳信國,從國小、國中搬回淘汰的課桌椅,運用巧思做成獨一無二的民宿新家具。「我將淘汰的東西賦予新生命,它們就不是廢棄物了。」他覺得生活的重點,就在享受過程,而且物盡其用、惜福惜物,更有踏實的感覺。

  言談中,消費者了解農場主人耕作初衷與創作巧思,對這迂迴曲折的劇情聽得津津有味之餘,回報一句溫暖的肯定,就能輕易call-in農友的心坎,而且不怕被占線喔,歡迎消費大眾加入聊天、插播的陣容。

福智之友第120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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